在碾庄圩自尽后,黄百韬得到了蒋中正的特殊待遇。蒋不仅追赠了他陆军二级上将的军衔,还给了他的妻儿数十万金圆券作为“抚恤金”。在追悼会上,蒋中正深感痛惜,慨叹“黄埔精神不死”。然而,参会的非黄埔系将军们却私下里低声议论:“黄埔精神不死者,黄埔精神——不死——也。换言之,黄埔学生的精神不肯为蒋死,而为蒋死者却非黄埔出身之人。”这些嘲讽的话语透露出他们对于蒋中正的批评与不满。
香港的《文汇报》迅速将这一口号作为短评标题,几乎没有做任何修改,仅仅调整了标点符号,变成了“黄埔精神,不死?”这一改动令蒋中正气得翻白眼,但他却无可奈何——当时戴笠带着手枪赴港,却被拘留了好几天,香港的报纸他更是无法干涉。
实际上,黄埔精神到底是什么,大多数将领根本难以理解。而他们对于“黄埔精神不死”这一说法的反应,却是出奇一致的,那便是他们“不肯死”。沈醉在《战犯改造所见闻》一书中回忆道:“在功德林战犯管理所,绝大多数战犯都是黄埔毕业的。我算了算,仅黄埔一期毕业的就有杜聿明、宋希濂、黄维、李仙洲等十几位。”这也让一些网文的说法显得极为荒唐,比如所谓“功德林关了八个黄埔一期生,枪毙了一个”,其实并不符合事实。根据笔者的了解,功德林里的黄埔一期生至少有十三个,并且一个都没有被枪毙。事实上,“一个不杀”是当时战犯管理所的铁律,而被枪毙的邓子超,虽然是黄埔一期生,却早在1951年因叛国罪被处决,根本没有进入功德林。
展开剩余70%“一个不杀”这一政策从1955年到1956年,直到高级战犯集中到功德林之前,都一直是不可逾越的红线。虽然重庆战犯管理所曾向公安部提出过将王陵基、徐远举、周养浩等战犯判处死刑的建议,但最终都被否决了。公安部的处理原则是:“不审不判,集中管教,分批释放”。这一政策甚至进一步发展成了“一个不杀,分批释放,来去自由,言论自由”。直到1959年第一批特赦开始之前,已有十一个因病重的战犯在1957年1月保外就医。
战犯们的身份复杂,个别人的经历更是难以评定。例如,王耀武、杜聿明、宋希濂、郑庭笈等人虽然在抗战中有过重要贡献,但也因内战与国共冲突负有重大责任。尽管如此,他们仍在1959年顺利获得特赦,特赦决策经过了慎重的考量。黄维则因为战犯管理所的强烈反对而被从名单中剔除。黄维自己也在《我在功德林的改造生活》中承认,不先特赦他是完全正确的。他回忆道:“当时我对改造完全没有兴趣,常常发表一些挑衅性的言论,管理人员和同犯都认为我是最顽固的,那时确实不适合特赦我。”
在功德林,黄维并不是唯一一个表现出倔强态度的战犯。还有两个中将和两个少将展现出类似的“倔强”性格。黄维自认是其中之一,他回忆道:“在1949年1月31日北平和平解放后,我被转移到功德林,那时我思想最顽固,经常与同犯争论,抗拒管理。”他的傲气和抗拒主要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并不会面临死亡危险。而在被俘时,黄维可并不像他在功德林时那样强硬。时任徐州“剿总”前进指挥部副参谋长的文强亲自目睹了黄维投降的经过,解放军将黄维的坦克包围后,他便乖乖举手投降,毫无反抗之意。
与黄维不同,文强虽然在功德林表现得非常倔强,但他在被俘时却完全配合解放军的工作。文强在《口述自传》中详细描述了自己如何顺从,回忆道:“当晚我被安排在一个房间里,吃了细粮,还给了我被子。”这一配合与后来的顽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在文强的回忆中,他表示:“我当时选择定居大陆,直到现在,我依然认为这是正确的选择。”他对自己的决定感到无比自豪。
相较之下,徐远举和周养浩在被俘后完全没有反抗之意,甚至在被带往囚禁地点时,徐远举的脸上满是惊恐。沈醉也提到:“数以千计的群众喊着口号,这场面让我们这几位战犯都吓得脸色苍白。”即便是知道自己不会被枪毙后,徐远举和周养浩依然充满了对改造的抵触与敌对情绪。
这些不同的反应揭示了黄维与文强、徐远举与周养浩之间的深刻差异。黄维和文强在最终的特赦时都表现出了悔过和理智,而徐远举和周养浩则依然固执,甚至有些抵触改造。特赦时,黄维和文强都自认罪深,表达了悔恨,而徐远举和周养浩则更多地归咎于“奉命行事”。虽然他们的最终表现各异,但他们的性格与反应,却从侧面反映了黄埔将领们之间的复杂差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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